这个人很懒,半年都摸不出一张鱼

无人赴约的暗恋--佐鸣

人间浮屠 16


夜间挑灯,她批下一头黑软的发,烛火照映处,泛出细腻的光泽。

她的姐姐轻轻坐到她身后,伸出润白的指,挽起她的发丝,一哩一寸,滑过沉香木梳。

“花火。”她的姐姐启唇唤道,声音也被烛火渲染的温柔,“长发及腰,当嫁。”

花火微微侧头,琉璃的眸底映着一点光。

“那姐姐呢?”

雏田笑了笑,温柔冷清:“姐姐是族长,不能嫁。”

“所以姐姐就让我嫁么?!姐姐!为什么是我!任何一个人都可以,可为什么是我,我要嫁给一个从未谋面,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爱上的男人?!”花火猛然打掉了雏田手中的木梳,裂锦般的哭腔。

雏田静静的看着伏地哭泣的妹妹,俯身将她拉起,温柔道:“别哭了,妹妹。”

“为什么会这个样子?姐姐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!”花火哭的伤心,歪倒在雏田怀里。

“以前?哪个以前?”雏田微微一笑,眉目温软。“没有以前,妹妹,只有之后。”

她的手指轻抚着花火的发,温声低语:“花火如果不嫁,往大了说,是违抗皇命,天道不容,往小了说,是不顾家族荣耀,自私自利。”

她将花火脸颊边的泪抹去,道:“妹妹,我们姓日向。”

花火含泪哽咽:“姐姐,好大的代价。”

雏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许久,那目光甚温柔,却又甚冷淡:“你不许哭,你是日向家族的大小姐。”

她忽的一笑,再开口时已然颤声:“我也不许哭,因为我是日向一族的族长。”


卡卡西走后,鸣人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许久,发着呆。

卡卡西临走前,留下一句话。

“鸣人,你这样逃避,于佐助,又何济于事?”

他做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,不听不问,耳聋目瞎的不去管外界的风言风语,那么佐助呢?

他要将佐助至于何地?

那个人风雨漂泊近二十载,即便是到了现在,自己也无法亲手为他砌上一座避雨的楼阁么?

重建宇智波大宅,复制曾经的一砖一瓦,将他漩涡鸣人所有的心意都添置砌入这个宅子里,又有何用?错过的,失去的那些年岁,痛可诛心的记忆,他又能如何?

他捂住自己的眼睛,在温暖的被子里,痛哭流涕。


鸣人做了个梦。

他梦见了小小的佐助。

他觉得天气格外冷,即便很清楚是在梦中,但寒意似乎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,掺入骨髓。

说起来,他幼时与佐助的交集其实并不多,虽然两人同在一班,但他一直视佐助为死敌,所以两人那时候的关系其实相当陌生。

他环顾四周,偌大的庭院杂草丛生,连走廊上都覆满灰尘,他的小佐助却无知无觉,木着一张脸,坐在廊下。

天气很糟糕,云压的极地,似乎是要下雨了。

“喂,不要坐在那里,太脏了啊。”鸣人走上前去,想要提醒佐助,那个小小的人儿无知无觉,稚嫩的脸上忽然滑下一滴泪,转眼间,便是嚎啕大哭。

鸣人心中十分焦急,急忙上前要将那孩子搂入怀里,却透体而过。

只是梦。

他在小小的佐助面前蹲下,看着那孩子哭泣到近乎脱力,自己的身体也似乎被冰盆浇了一般,心中却燃着一团火,冷热交替,痛苦不堪。

这里是未被战火吞噬前的宇智波大宅,墙垣倾圮,破旧不堪,萧瑟之意沿着屋檐横梁一点点侵蚀整座宅院,将昔日的富丽一点点蚕食成齑粉。

他看着他,无能为力。

他终于承认,自己没有办法将佐助心中的寒意彻底融化,那些痛苦的记忆随着时光深入骨髓,不去提,不代表忘记。

“佐助。”他唤了一声。

那个孩子停止了哭泣,沉睡在肮脏的地板上,白净的小脸沾染了灰尘,眉眼皆是疲惫。

“如有来世,我希望你我真能成一脉骨血,我需要比你大上几个年岁。那样,你出生以后,我便能带着你,抱着你,护着你。我们可以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晒太阳,全身都是暖洋洋的,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耳边告诉你,我有多爱你。”

“我要对你好,将你这一世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填补了,名正言顺的陪着你一辈子。”他笑了笑,揉揉眼睛,泪水应声而下。

“我多想这样啊。”

这是他的佐助,梦中的佐助,更加弱小,他从未知道过的模样。

可正是知道了,才愈发心疼。

下雨了,打在屋瓦上,啪嗒啪嗒的响声。

他抬起头,雨水穿过他的身体,木叶的天空,一片灰败。


雨水逐渐晕染了整座宅院,水汽开始蒸腾起来,湿漉漉的,模糊不清。

鸣人起先是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,揉了几下发现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,很显然,是这里的空间出了问题。

地板上沉睡的孩子,脸上依旧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痕,鸣人徒劳的想去擦干净小佐助的脸蛋,在随着他的影像越来越模糊后,终于无力的垂下了手臂。

真可怜。他想。

无论是我,还是佐助。

在学校里,哪怕是后来的第七班,甚至是跟在自来也师父身后,他遇见的许许多多的人,都在告诉他:学着去原谅别人。

可是当佐助站在他面前,消瘦的脸颊上是对这个世界的淡漠与不屑,但唯独投向他的目光柔和温暖时,谁来告诉他,去原谅仇恨本身。

他感到委屈与不甘,却只能执拗的拽着黑发少年的衣角,不肯放他走,仿佛一松手,佐助就会掉下万丈悬崖,但也因此没能放过自己,纠缠了这么多年,两个人似乎还在原地转圈圈。

“你都已经成年了,怎么还这么爱哭?”

鸣人惊诧的抬起头,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时,才发现居然濡湿一片,连忙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。

他此刻站在晦暗中,不知道独自垂泪了多久。

他抬起头,试图去寻找声音的来源,这声音让他熟悉又怀念,整整五年,他都没有再听见过这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了。

“九喇嘛!你去哪里了!”鸣人焦急起来,漫无目的的往四周乱走。

见他这副样子,九尾笑出了声,低哑又有些悲凉。

“小鬼,别找了,你现在看不见我。”

“为什么?整整五年!我以为你被人从我的身体里抽除了!可是纲手婆婆告诉我并没有,你在我的身体里去了哪里,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话?”连珠带炮的问题,鸣人捏紧了拳头,连呼吸都带的急促起来。

九尾似乎是有些为难,发出啧啧的感叹声,说道:“非我所愿啊小鬼,你想知道,总得听我说吧。”

“我听你说。”鸣人盘腿坐下,认真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。

“其实在五年前,你就已经死了。”

九尾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,鸣人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,他张开嘴吐出几个音节,颤抖的不像自己的声音:“你说。。。什么。。。??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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